2014年6月1日 星期日

日文 日本 日本人

因為二戰侵華,小學開始接觸歷史後就不喜歡日本,他們的禽獸行為號稱近代史最人渣也不為過,而且整個國家的反省態度也極差勁。

如果,我不是個在意歷史的人,我想或許我不會有那麼大的悢意,何況生在台灣,要討厭日本有點困難。


台灣有個奇特的現象,大家可以很自在地在麥當勞罵美國人垃圾、每天使用 made in China 的商品也不妨礙滿口抵制陸貨,或是用三星產品時極盡能事地羞辱韓國人。

But  用九把刀這幾年很愛用的But

當日本貨品與品牌「極」大量地充斥在台灣生活裡,且日本不時挑起新仇舊恨時,台灣人抵制日貨的聲音卻稀微至不可聞,朋友之間靠北日本侵華據台惡行的聲音也極少聽到,從小到大二十幾年,我從六七八年級的人口中聽到大概才十幾次吧!

很奇怪,年輕人之間,檢討日本的言論最好別出口,會尷尬。

那個尷尬的點,我覺得用「台灣極度媚日」來解釋仍不能盡得其意,似乎還差點什麼。最近另有想法,但暫作保留。


還記得小時候在連絡簿寫到我很討厭日本,老師竟然特地提出來在全班面前講,說我們每天都在使用日本人的產品 ...中略,已忘... 不應該留有恨意。

那位老師對我很好,同學都說我頗受寵,我對她也有些敬意,加上當時我覺得老師的說法夠充份,我接受了她的講法。

現在回頭看,如果當時我不是小三小四的學生,而是高中或大學生,我會怎麼回?

或許老師只是要撫平小孩子的恨意,有很多可能,這些東西不可能在僅僅去來兩次的溝通就可以表露清楚,我也不想搞清楚。 何必呢?

不知道那件事對我後來有沒有影響,但那是記憶中首次反日言論大衝突。

我相信,應該是從那次開始,我不再輕易表露對日本的不滿,加上處於台灣這個對日超親善、甚至會美化其挑釁的國家 (台灣只會大聲疾呼注意大陸與政府的洗腦,卻從不注意日本方面的洗腦,這就像一個在蘋果上班的人每天靠盃微軟置入性行銷、卻從未發現自己深受蘋果影響一樣 ),漸漸地就不怎麼管日本議題了。

順帶一提,高中時因為一位信法輪功的班導的關係,一度很關注法輪功,我把轉法輪看完,然後與其死忠信徒筆戰,攻擊他們的偏激言論。

那時我一度憂慮法輪功那個新興宗教會嚴重影響台灣,有點想與其周旋到底的心態。

他物所擾,對日本的恨已淡得很,又何況日本文化舖天蓋地,談興所至,少有不扯上日本的,在一種敷衍的心態下,徒剩無形無質的立場 ─ 我不喜歡日本,日本這個國家應該被深刻檢討 ─ 如果有人問我對日本的看法、或以為我喜歡日本時,我就不得不說出來了。

後來也選了日文系,因為我想學第二外語。

很諷刺,儘管日本是近代傷害中國最深的國家,卻也是保留中華文化最多的二當家,不僅在其文化,也在其語言。

秉著一種「日本與日文是兩回事」的態度,我不覺得加入日文系損到了什麼原則,反倒覺得實踐了理性。

然而,理性有時代表著 ─ 其實你沒有那麼討厭。

沒錯,一個小時候對日本憤懣不平的小孩到了青年時期,基本上已與一般台灣人無異了,不再想為了日本議題製造尷尬。

這就是所謂的社會化吧!

我認了,甚至連「我認了」這樣的感悟也無,自然而然地就無感了。


直到2012年日本購島事件,不僅對日本的霸道,還有對整個台灣社會的媚日表現,情緒大爆發,終於把那個小孩叫了出來。

那次事件,深刻體悟到台灣的媚日程度。一位知名媒體人,在FB只會罵大陸人亂砸日貨的脫序事件,對日本方面不置一辭,後來被人靠盃,戰到最後竟然用「每個人看法不同」來收尾。

原來涉及國土問題可以用「看法不同」來做擋箭牌?  他還經常靠盃大陸統台野心呢!

實在很想回他:將來你在罵統媒時,看到「看法不同」四個字時請閉嘴。

可怕的是,我發現像那樣的人不可勝數,他們很有正義感、很愛國、很關注國家議題,但一看到日本人馬上轉頭,好像良心是日本人養的。

回想當初我憂心法輪功時的無力感,不禁有點想笑,比起台灣的媚日,法輪功算什麼東西?

很想對那些正義感遇到日本會轉彎的人說:將來那些尊敬你們的正義感的後代問你們對國共兩黨與對日本人的檢討怎麼天差地遠時,你們要怎麼回答?   你們又有什麼好理由?



最近終於有位同學甘冒尷尬問我為何討厭日本人還選日文系,我用很理性的回答答覆之,可是我心裡清楚,如果購島事件早發幾年,雖然還是會想學日文,但我絕不會進日文系。

進了日文系,有些事就錯亂了。

2012年步上花東之旅時,日本購島事件正如火如荼,心中鬱鬱,行至台東都蘭時有幸得一位老闆收留兩三日,其間遇到一位會講中文的日本人特地慕老闆之名來訪,我向他說我也是日文系的,歡迎他來台灣玩。

沒想到老闆與之談話時竟然花了約莫十幾分鐘跟他說日本對台灣的傷害、日本人要懂得反省云云。

我有點嚇到,一來是我覺得在當時的場合沒必要,二來是第一次在實際生活裡碰到即便會造成尷尬也要曉以大義的人。

(曾在新聞看到,一位大陸人在店門口貼「不歡迎日本人」云云的大字,一位日本人聞知後特地過去向他鞠恭。對照日本購島時,台灣的日本大企業如期開幕,日本企業主呼籲政府別蠻幹時,片語不提台灣......  台陸兩方實在天差地遠

我佩服那位老闆,她做得到,我做不到。心下讚嘆之餘,當下的我卻也有些尷尬,因為老闆話中也帶到說台灣年輕人已不懂得檢討日本人等言語。

之後想再跟老闆說些深表贊同的話也多餘了。



另一件與之類似的事。

修德文通識時,一位長得很正、與我在班上較熟稔的英文系同學說德文好難,我就問她為何當初選語言通識課時不修日文?

她斷然且迅速地抛出一句話:我不喜歡日本人。

我愣住了,儘管想附和,情勢上前後表裡又不叶,多說什麼也無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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